圣诞快乐

圣诞节。

天气并不冷，没有那一股刺骨的冷冽味道，在圣诞节这天显得颇有些遗憾。圣诞节应该是飘着小雪的。天应该亮得很晚，黑得很早。街边的小店门口应该都有着一株雪松，上面挂着彩带，吊着包好的精美的礼物。应该有漂亮的孩子穿着鲜艳的羽绒服，带着红帽子，红围巾，蹦蹦跳跳，望着礼物的眼里充满了渴望。

圣诞节。

那年，我遇见了风月。天很阴沉，很寒冷，风刮着，有些小雪。风月的帽子遮住了她的眼她的眉，只漏出她淡青色的嘴唇，和白皙得可以看见淡青色血管的脸庞。她的身影像是要融入夜色。我很想靠她近一点，却心怀畏惧。

你快乐吗？我很想问她，可实际上是她问我。

我想告诉她我很快乐。

不快乐，很寂寞。

我也很寂寞。

在那个黑暗荒芜的土地里，甚至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，只有亘古不变的寂寥。我曾想放弃，可终究因为自己的懦弱，坚持下来。

我很想告诉她，我很痛苦，我也想放弃，可即使堕落，我不在乎，只要有你。可我终究还是说：一切都会好的，我会一直陪着你，永远永远。她轻笑，我却见不到她的笑容。

你可曾思考过我们的生命？它真的有新生么？

我想告诉她我每时每刻都在思考，都在矛盾，都在痛苦，都在纠结，而我只是说：没有，你呢？

我感觉到她望着我。

也没有。

我很是落寞地笑。

虽然没有见到，但我知道她也在笑，真心地笑。

风继续刮着，雪继续飘着，我心中突然响起了那首雪人。

好听吗？她轻轻地问。

我点头。寂寞地人在这时候喜欢听。

我看到她的手，小巧晶莹，像玉，像雪。我的心里突然充满恐惧，担心春天来临，她就会消融。我很想拥她入怀，却没有勇气。

她轻轻地笑，缓缓靠近我，靠着我，拥抱着我。我很担心她会融化，她只是笑着，将我的手放在她胸口。我明白她想说什么，想问什么。我很想说我能够感觉到她的心跳，却没有开口。她说我能感觉到温暖。

天空依然阴沉，风依然冷冽刺骨。

她仰起头，漆黑如夜的眸子望着我，微微地笑着：你寂寞吗？我望着她。她笑着：我不寂寞。

圣诞快乐。圣诞快乐。

我闭上眼。她轻轻吻我。我能感觉到她淡青色的冰冷。

我泪流满面，眼前什么也没有。